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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一個人的村莊
    2018-06-22 07:17:23 來源: 新華每日電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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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從哈爾濱一路向北,驅車六七百公里,進入大興安嶺林區(qū)。

      作為我國最北林區(qū),這里曾源源不斷地向外輸出木材,很多村莊因此而興。

      在崇山峻嶺間穿梭,車窗外閃過數(shù)不盡的白樺林、樟子松……

      從國道轉入省道,越向深處,道路越難走,水泥路變成砂石路,又變成土道。

      在大興安嶺地區(qū)塔河縣開庫康鄉(xiāng)路口向北轉,到達中俄邊境,此地距離哈爾濱已達1000多公里。

      塔河縣位于黑龍江省北部,西接“中國北極”漠河縣,北以黑龍江為界與俄羅斯隔江相望。

      轉出森林的那一刻,視野豁然開闊。一片濕地被水草包圍,叫不出名字的黑白色水鳥,貼著水面振翅而飛。

      駛出濕地是一片開闊地,幾個略顯破舊的木刻楞房子,孤零零地矗立著,一眼能望到村邊。

      這就是最早的上地營子村。距離中俄界河黑龍江不足200米遠,與俄羅斯隔江相望。

      后來,隨著撤并村屯,這里被合并到開庫康鄉(xiāng)開庫康村,變成一個自然屯。只是由于歷史悠久,當?shù)厝巳粤晳T稱為上地營子村。

      村里房子七八間,但常駐人口只有一人。因此,這里被稱為“一個人的村莊”。

      這個人叫王鳳萍,山東鄄城人,今年已70歲了。頭發(fā)花白,小眼睛,腰板很直。臉色泛黑,像很多常年在田里干農活的農民一樣。牙掉沒了,但說話清晰,有些山東口音。

      大約50年前,老人和她愛人,從山東老家來到黑龍江省依安縣“討生活”。

      當年以及更早些,很多像老兩口一樣的人,從山東、河北等地跋山涉水到東北謀生,形成了“闖關東”現(xiàn)象。這是我國歷史上最重要的移民潮之一。

      “那會兒,我們挺困難的?!崩先酥v,老家經(jīng)常鬧災荒。

      到了依安,老人的日子好些了,但種地打糧少,不是淹了就是旱,“還是吃不飽飯”。

      為了填飽肚子,夫妻倆帶著還不會爬的女兒,繼續(xù)向北遷徙,來到中俄邊境的上地營子村,“投親戚”“找生路”。

      早在夫妻倆到依安縣之前,老伴的大伯家已經(jīng)從山東來到上地營子村生活了。

      “在依安,種地要是不收,就啥也沒有了?!崩先俗匝宰哉Z,“這個地方比依安好過,能拉木頭,能打魚,容易活下去”。

      對老人來說,上地營子村代表一種重生,這里給了全家第二次活下去的機會。

      一村到一人

      上地營子村戶數(shù)最多時有30多戶。

      老人和老伴上學不多,但干活都是好手。在生產(chǎn)隊種地、拉木頭、打魚,農村的活都會干。

      那些年,老人一家的日子還過得去,大人干活、小孩上學,一家人“能吃飽飯”。

      勤勞的雙手支撐起這個家庭。兩個兒子、一個女兒,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一樣,慢慢長大。

      上地營子村緊靠黑龍江,人與江,整體上算相安無事。

      偶爾發(fā)生的凌汛,雖然給村里人帶來一些煩惱,但沒什么大問題。每到初春,冰凍了一整個冬季的江水開始融化。有時上游化得快些,下游化得慢,初融的冰塊就會順江而下,甚至沖出江面,沖到村里。

      直到1984年黑龍江發(fā)生一場大洪水,沖毀了村里很多房子,村民們幾十年攢下的家底頃刻間蕩然無存。

      如果沒有1984年那場大水,這個村莊的歷史也許會重新書寫。

      村里人長期生活在這里的想法,被洪水動搖了。從那時開始,村里人開始陸續(xù)往外搬?!坝行『⒌?慢慢搬走了,原來一起在生產(chǎn)隊干活的人,也都走了?!崩先苏f,多數(shù)人都搬到距離江稍遠的開庫康鄉(xiāng)所在地——開庫康村。

      此外,隨著經(jīng)濟社會發(fā)展,人口流動也出現(xiàn)新特點,很多人開始從偏遠地區(qū)向中心鄉(xiāng)村、中心縣城等人口聚集區(qū)遷徙。

      為了讓孩子們過得更好,老人在開庫康村蓋了兩個木刻楞房子。大兒子、二兒子結婚后,直接住在了開庫康村的新房里。女兒結婚后也住在開庫康村。

      三個孩子都走了,但老人和老伴沒離開這個村。哪怕是這個村的其他村民都搬走了,他們依然留了下來。

      這些逐漸離開村的村民,老人已記不起哪戶先走,哪戶后走了。

      老人抬頭想了半天,也沒想起來,哪年開始,老兩口成為這個村莊唯一的常住戶。

      老人的房子距離江面不遠?!鞍l(fā)洪水時也都進水了,到腳脖了?!崩先苏f,房子地勢比較高,才沒被洪水沖毀。

      房子保存下來,也是他們在村里生活下去的基礎。

     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。老人和老伴打魚,喂雞,種菜。不富裕,但也恬淡。

      直到2013年,老伴夜里突發(fā)心梗過世,平靜再次被打破。

      兒子、女兒們以為老人會搬離這里,到不遠處的開庫康村兒女家住。一來老人不會觸景生情,二來也不會太孤單。

      沒想到的是,老人倔強地留了下來,直到現(xiàn)在。

      一村人變成了一個人。

      一個人也是一村人了。

      “夠用就行”

      盡管是一個人的村莊,老人也有自己的小院,用圍欄圍起了菜園子。

      見到老人時,她正貓腰覆膜,種黃瓜和香瓜?!坝羞@個小園子,青菜就夠吃了?!崩先撕芟矚g自己的菜地,“秋天,再曬點干菜,茄子干、豆角干,備著冬天吃”。

      老人飲食比較簡單,平時自己蒸饅頭吃。菜燉得時間長些,松軟,容易嚼。

      雖然一個人住,但院里不缺生氣。三只母雞,一只公雞,在院里院外溜溜達達,有時候還直接進屋。

      養(yǎng)雞,不是為了吃肉,而是為了下蛋。廚房一個小紙盒里裝著20多個雞蛋,都是這幾只母雞下的。“這些雞蛋,平時就夠我吃了,也不用買?!焙芏喑允?老人都能自給自足。

      老人不喜歡扔東西,不少“破爛兒”都留著。

      幾年都不穿的舊鞋,甚至用過的電池,都不舍得扔。

      院子里有兩塊幾十年前磨米用的圓形石磨,如今早已不再用它磨米,但仍然留了下來。

      在老人存放雜物的倉房里,東西擺放得不算整齊,但農村生活用的各種物件幾乎都看得到。

      “就在那放著吧,萬一用時,扔了就沒了?!崩先擞X得,放那也不礙事。

      老人家里有60多畝地,都給兒女們種了,每個孩子20多畝。

      兒女的日子越來越好,老人說起來特別驕傲,“兩個兒子家,都有車了。大兒子是去年買的車,小兒子買得更早呢”。

      老人收入不多,但“沒啥病,一年也就吃兩次治腿疼的藥,花錢地方少”。

      地,雖然給兒女種了,但老人每年能拿到地力補貼4000多元,僅這一項就超過了貧困和低保標準。

      她從不要兒女的錢。“我也花不了什么錢,就買點米面油,平時也不咋花錢”。老人對錢看得不重。

      對于物質需要,老人覺得“夠用就行”。

      有個念想

      剛進上地營子村,就能看到一個低矮的木刻楞房屋,幾處倒塌的舊房。

      木刻楞是以木頭結構為主的房屋,老人就住在木刻楞里。為了保暖,老人的房子外面還抹上一層泥,屋內清晰可見露在外面的木頭。

      房子有些破舊。主屋有兩扇窗戶,玻璃已經(jīng)沒了,用塑料布遮擋著。看著雖舊,但挺結實。“1958年,這個房子就有了?!崩先苏f,一直住到現(xiàn)在。

      上地營子村緯度高,冬季極冷,房子結構比較特殊。為了防寒,屋里都建“火墻”?!盎饓Α敝锌?連著灶臺。

      冬天生火做飯、取暖,老人屋里的“火墻”也跟著熱乎。

      冬天,她并未感覺多冷。

      老人不舍得花錢,但該花的錢一定得花。日歷是老人每年都買的東西。

      雖然是一個人生活,但老人時間觀念很強。墻上掛著一本日歷,日期正好撕到當天,5月12日。

      “每天都看看日子,什么節(jié)氣了,該種什么了,什么時候能下江打魚了,心里得有個數(shù)?!?/p>

      農歷正月二十九,是老人的生日,“就是煮面條,吃雞蛋”。老人對生日不太在意,說得輕描淡寫。

      “生日好過,日子難過?!崩先丝谥袠O少流露出一絲憂郁,“要是忙活點還好點,就是待著時候,沒啥意思,會想一些親人”。

      屋里墻上掛著一個老相框,里面有10多張老照片,其中兩張是老人的母親。

      母親活到96歲。去世時是突發(fā)疾病,她知道時已經(jīng)來不及趕回山東看最后一眼。

      去年是母親去世三周年,老人自己回到山東老家拜祭。

      一個幾乎不離開村的老人,她的闖蕩超出想象:“我個人回去的,自己去車站買的票”。

      老人在山東還有兩個哥哥,一個妹妹。家里一個泛黃的小筆記本上,歪歪扭扭地記著他們的電話,“時間長了,就打打電話,看看他們都好不好,就是有個念想”。

      “我大哥,三個小子、兩個姑娘;我二哥,四個小子、一個姑娘;我妹妹,兩個小子,一個姑娘?!奔幢氵h隔數(shù)千公里,不常見面,老人依然清楚地記得老家人。

      很多年前,老人的姐姐、姐夫,以及哥哥的孩子,來過上地營子?!白罱淮紊綎|老家親戚來上地營子,是在五六年前,舅舅家的孩子來了。”大兒子劉守忠說。

      聽到了,也看到了,老家的日子比以前強,老人格外高興,“家家都有車了,生活越來越好?!?/p>

      “難事”不難

      離王鳳萍家不遠,有一個林業(yè)管護站,隸屬于大興安嶺林區(qū)塔河林業(yè)局二十二站林場。站里住著一對夫妻,是當?shù)亓謽I(yè)停伐后看護森林的職工。

      姜德彬、鐘麗華夫妻倆,夏季防火時候經(jīng)常住在站里。冬季有時候回到場部生活。

      兒女們找老人,有時會給這對夫妻打電話,夫妻倆幫著告訴老人一聲,老人再給兒女們回話。

      老人也有個手機,但村里沒通電,充電不方便,所以老人的手機平時都是關機狀態(tài)。

      “有事了,我就給兒女們打電話?!崩先苏f,掛完了就關機,省著點電。電沒了,就讓到江邊打魚、種地的人,順路帶到鄉(xiāng)里充電。

      林業(yè)管護站有一個太陽能發(fā)電設備,發(fā)電不多,老人不愿意去“蹭電”。

      屋里有個井,沒有缸,裝水的工具是一個廢舊塑料桶。林業(yè)站夫妻用水,也到老人家里來取水,屋里的人氣也多了。

      雖然村里只有一個人,但兒女,以及一些村民的地還在上地營子村,他們經(jīng)常來種地。

      “種完地也不斷人來,今天他來撒藥,明天他來施肥?!崩先苏f。

      大兒子、二兒子家的農機具,就放在老人的院子周圍。

      “再早都是用牛、馬種地,你看現(xiàn)在,一個人開著車就能種了,誰能想到現(xiàn)在這樣種地啊?!崩先烁袊@。

      “孩子們在地里干活的時候,我就提前做好飯等著他們,他們來了就吃?!崩先苏f,菜也簡單,有時候是青菜,有時候是打的江魚。

      聊天的空,碰上從開庫康村來上地營子村種地的大兒子劉守忠。

      “我家有200多畝地,每年都種大豆。以前用牛馬拉犁的時候,我媽種過地。等到都用機械種時,她就歲數(shù)大了,慢慢不種了?!眲⑹刂艺f。

      晚上五點左右,大兒子把農機具放好,開著新買的皮卡車走了,老人繼續(xù)一個人的生活。

      對待生活,老人看似簡單的無所謂,更像笑看人生百味。

      記者問:“羨慕很多人說說笑笑的生活嗎?”

      老人答:“我就是瞎過,不眼氣,不眼饞”。

      記者問:“沒碰見什么難事?”

      老人答:“難事都過來了,過來了就不算難事?!?/p>

      第三只耳朵

      以前,老人家里有一只大黑狗, 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沒了。

      去年,女兒又給她帶來一只小白狗,長得虎頭虎腦,經(jīng)常在屋里凳子、桌子底下鉆來鉆去。

      “它就是我的第三只耳朵,外面有一點動靜,它就先叫起來?!崩先苏f。

      從來到這個家,這個小狗成了老人的小跟班。老人到哪,小狗就搖晃著小尾巴跟到哪。

      只有一種時候,小狗不跟了,那就是老人到江里打魚。

      “打魚時候,從家里出門,它就一直跟著我,看著我上船,都走老遠了,它才回去,就在家等我?!崩先俗院赖匦Α?/p>

      “前幾天下的掛網(wǎng),昨天一看,有四斤多魚。”老人臉上很得意,“這個江邊就能養(yǎng)活我”。

      “你們要是不來,我今天上午就去江里了,看看之前下的網(wǎng)又掛住魚沒?!睂χ浾?老人邊說邊笑。

      老人的漁船不大,最多坐兩個人。每次去打魚,老人都自己劃槳,往返需要小半天。魚大了、多了,她就把魚捎到鄉(xiāng)里賣掉。賣魚的錢,先放到捎魚人那,什么時候到村里,再給她帶回來。她從不擔心拿不回錢來。

      “有時候也弄點自個吃?!崩先俗匝宰哉Z,“你想吃個魚,還能買去啊!”燉魚,是老人喜歡的吃魚方式。

      70歲的老人,自己劃船去江里打魚,這種情況并不多見。打魚,老人有幾十年的經(jīng)驗。風大了,不下江,江上有一塊冰排,也不下江。

      老人打魚的地方,是打了幾十年的熟地兒,她不向遠劃,也不貪大魚。

      對老人來說,打魚不僅是一種賺錢手段,也是一種生活方式。

      “江一開,不去江里打魚,就不知道干啥了?!崩先苏f。

      沒事的時候,老人喜歡到江邊走走,撿點江水沖下來的小樹枝,晾干了,就可以生火做飯。

      “離不開這條江了”。吃的,燒的,順流而下的黑龍江水給老人的生活注入流動的氣息。

      流去的歲月,流不盡的江水。江水見證了老人幾十年生活方式的延續(xù)。

      家在人就在

      和很多愛熱鬧的老人不一樣,她喜歡安靜、自主地生活。

      “幾個孩子都叫我去一起住,我不愿意去?!崩先苏f,孩子們結婚時,就直接分開過了。你現(xiàn)在上兒子、女兒跟前去,不隨便?!?/p>

      “自個過,想干啥干啥?!?/p>

      想干啥干啥,這是一種自由;想不干啥就不干啥,也是一種自由。

      “破破爛爛是個家,一個人也是一個家?!崩先说淖值淅?家的定義與眾不同。

      “兒媳婦都挺好的,有時還給我買衣服、水果,手機沒費時還給我充電話費,但我不太愿意過去?!崩先苏f,“我要想去,哪個都讓我去?!?/p>

      大兒媳在附近林場打工。正值大興安嶺林區(qū)防火季節(jié),大兒媳在一個防火檢查點,負責看守一條進山的路。車尾排煙裝置加了防火罩,符合進山條件的車,她才抬起欄桿放行。

      這條路是通向上地營子村唯一的路,她也在給婆婆“守山門”。

      她說,“老人比較犟,多次讓她和我們一起住,她就是不來”。

      老人一再強調,兩個兒媳婦都是挺好的,但自己過,得勁兒。

      上地營子村有閑置地方。最近兩年冬天,女兒都到這個村里養(yǎng)牛,就住在老人家。

      這時,老人就暫時搬到女兒家住,仍然是一個人,相當于和女兒“換居”。只有春節(jié)時候,老人才跟兒女們在一起。“我去開庫康村時,他們各家,都去看看,看看他們咋樣了?!崩先苏f。

      等到江解凍,牛能喝到水,開春時候,老人就回到村里,正好開江打魚。

      “我媽打魚上癮,基本上隔一天就打一次?!眲⑹刂艺f。

      “下網(wǎng)不能過界?!崩先苏f,“對岸就是人家的地方?!?/p>

      一個村屯就是一座哨所,一個邊民就是一個哨兵。開庫康鄉(xiāng)鄉(xiāng)長周瑞峰說,老人臨江而居,沿江打魚,既是生活,也是戍邊。

      “大家”安穩(wěn),小家才能安居。最近幾年黑龍江岸邊的堤壩又加固了,老人的家更加安全了。

      “我在哪兒,哪兒就是家。”老人心中的家,無關歲月,無關新舊……

      “只要家在這,我就得守著。”老人生活的家,是這里的山山水水,是這里的一草一木……(記者李鳳雙、管建濤、王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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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糾錯】 責任編輯: 陳俊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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